#觀點【如果你想進行一場有效益的討論,「定義」無比重要】|RULES CREATIVE
「會議中有很多笨蛋──經過偽裝的笨蛋,把我逼瘋了。一般的笨蛋還好,你可以跟他們談、解釋,幫助他們走出迷惘。但經過偽裝的笨蛋──明明是笨蛋卻假裝不是,拚命想叫別人佩服他們,希望別人覺得他們聰明、偉大……。這,我受不了!一般的笨蛋並不會騙人,誠實的笨蛋都很不錯;但是,不誠實的笨蛋便糟糕透了!而那就是我在會議中要應付的──一群偽裝過的假聰明、真笨蛋,我覺得很生氣!我決定,以後再也不要像那樣生氣了,我再也不要參加這種會議。」
— 《別鬧了,費曼先生》理查・費曼
讓人絕望的溝通
不知道你有沒有進行過那種「每個人都說得頭頭是道,但你卻覺得話題越來越飄渺、甚至一句話都聽不懂」的會議?
小編有,我猜你也有,因此,費曼的這篇文章才如此動人。
和業主溝通設計,業主談感覺時…
和客戶提案創意,客戶談感覺時…
和同事討論品牌,同事說我就是不喜歡…
和下包廠商談作品,覺得不對、卻不知該如何說清楚時…
這種說不清、道不明的窘境,讓甲乙兩方心力交瘁、疲於奔命,彷彿生命中無法承受之不清。(?)
難道只能這麼接受嗎?
不,日本設計大師水野學在《品味,從知識開始》裡提到:「品味源於知識,增加有品味的知識可以透過三步驟。」
STEP 1:解析經典
STEP 2:了解時下流行
STEP 3:找出「共通點」或「固定的規則」
透過經典、流行與歸納出共通點,我們可以建立起最基礎的品味模型,接著是三個關鍵點:
1. 絕對不說「這樣感覺比較好」 ,要說「高精準度的知識」:知識的純度越高,產出的精準度也越高。
2. 不欺瞞消費者 :欺騙有成本。
3. 習慣性反覆確認:這種感覺從何而來?
小編我有個可能是偏見的認知,在各位開始閱讀費曼的文章前,分享給各位:
「思考決定語言,語言的精準度,決定了溝通的效率,與效益。」
於此共勉之。
【 假聰明,真笨蛋 】by 理查・費曼
一九五○年代初期,我曾經短暫的害過一種中年人的通病:我到處做關於科學哲學的演講,講題像是科學如何滿足人類的好奇心、它如何提供你新的世界觀、賦予人類很多機會及力量等等。可是問題是,看看那時剛出爐不久的原子彈,大家就應該想想,讓人類具備這麼多的力量,到底是件好事還是壞事?此外,我也在思索科學和宗教的關係。大約就在這個時候,我受邀到紐約參加一場研討會,談論「平等之道德問題」。
在這之前,他們已經為年紀較大的人在長島開過一次研討會,今年他們卻決定找一些較為年輕的人,一起討論他們在其他研討會上總結出來的論文。
在我出發之前,他們寄了一份書單給大家,那是「一些你也許會喜歡看的書;如果有那些你想介紹其他人看的書,也請寄來給我們,我們會把書收藏在圖書館裡,好讓其他人也能讀到。」
收到這份書單之後,我從第一頁開始掃視下來:列在那裡的書,我一本也沒讀過。我覺得有點不妥──我根本不適合參加這場研討會嘛。我繼續看第二頁:還是一本都沒讀過。看完了整份書單,我發覺他們列的書我一本也沒讀過。看來我一定是個什麼白痴文盲了!那裡列了許多很好的書,像傑佛遜(Thomas Jefferson)的《談自由》等等。不錯,那裡有幾位作者的書我是讀過的,有本書是海森堡(Werner Heisenberg,一九三二年諾貝爾物理獎得主)寫的,另外還有薛丁格和愛因斯坦,可是愛因斯坦寫的是《我的晚年》,薛丁格寫的則是《生命是什麼?》,跟我以前念過的作品都不一樣。因此我真的覺得自己有點不自量力,我真的不該參加那場研討會的。也許我到時就乖乖的坐在旁邊,多聽少說吧。
我跑去參加了第一次的入門會議,會上有人站起來,說我們有兩個問題需要討論。第一個有點不清不楚的──什麼跟道德、平等有關的,但我聽不懂問題到底是什麼。第二個問題是,「我們要用我們的方法證明,不同學門的人也能溝通和對話。」他們請來了國際律師、歷史學家、耶穌會牧師、猶太教士,以及科學家(那就是我了)等等。
立刻,我的邏輯思維就開始這樣推理起來:第二個問題可以不理,因為如果這行得通,就行得通;如果行不通,就行不通。換句話說,如果沒有對話,我們就根本用不著去證明大家能否對話,去「討論」我們能否對話了!因此,比較重要的是第一個問題,但那個問題我聽不懂。
我正準備舉手問:「能否請你把問題定義得清楚一點?」但我又想,「不,我才是什麼都不懂呢,我最好還是先聽別人說吧,不要又惹出麻煩來啦。」
知識的支離破碎?
我參加的分組要討論的是「教育平等之道德問題」。而在小組會議中,那位耶穌會牧師總是在談論「知識的支離破碎」。他會說:「教育平等之道德的真正問題,乃是在於知識的支離破碎。」這位牧師說的跟十三世紀時的情形有關,當時教育乃是由天主教會主控,世界簡單得很。上帝高高在上,一切都來自上帝,一切都很有系統。但是到了今天,要把一切都弄明白並不那麼容易,因此知識變得支離破碎了。我覺得「知識的支離破碎」跟「一切」無關,但他從來沒有把這「一切」定義清楚,因此我也無從論證。
最後我問:「跟知識的支離破碎相關的,到底是哪些道德問題?」他的回答卻只是一團團的迷霧,我說:「我聽不懂。」但其他人都表示他們全聽懂,並且試著要解釋給我聽,但他們根本說不明白!
於是小組裡的其他成員叫我寫下,為什麼我不覺得知識的支離破碎是個道德問題。回到下榻的宿舍,我盡我所能、很仔細的寫下在我心目中,「教育平等之道德問題」大概是指些什麼,我又舉了幾個我猜是跟我們主題有關的例子。例如在教育中,我們總是造成更多的差異。如果有人在某方面很行,我們的教育制度會幫他發展這方面的才能,結果造成差異,即不平等。這是合乎道德的做法嗎?我再舉了幾個例子之後,說雖然「知識的支離破碎」是一大問題,因為世界確實很複雜,使得學習十分困難;可是就題目本身來說,我不明白知識的支離破碎,跟教育的平等之道德問題有什麼關聯。
第二天,我在會議上提出我的論點,他們說:「是的,費曼先生提出了一些很有趣的觀點,我們應該加以討論;但我們暫時得把這些觀點存檔,以後再討論。」他們全搞錯了。我是在嘗試把問題定義清楚;研討會之所以開得毫無頭緒,主要是因為他們連題目都沒有明確的界定,因此大家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。
會中有一位社會學家寫了一篇我們都要讀的論文,他來開會之前就寫好了。我一讀他的論文,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,我根本看不懂他在寫些什麼!我猜那是因為我沒有讀完書單上的書。我感到很不安,覺得自己「不夠格」,但最後我跟自己說:「停下來,慢慢的把一句話讀完,好好弄清楚到底它說的是什麼鬼東西。」
於是我停下來──隨便的停,然後仔細讀那句話。記不清它的原文了,但跟這很接近:「社會區域的個體份子常常透過形象化的、符號化的管道獲得資訊。」我反覆的讀,把它翻譯出來。你可曉得它是什麼意思?「大家都閱讀」!
再讀下一句,發覺那一句也可以翻譯出來,整篇文篇就變得空洞萬分了──「有些人閱讀;有些人聽收音機」之類;只不過他用些很華麗的包裝,因此一開頭根本看不懂。等我終於把它翻譯出來之後,發現它根本什麼也沒說。
會議中只有一件還滿有趣的事。會議上每個人說的話都是那麼重要,重要得他們安排了速記打字員在那裡,把每句話記錄下來。會議的第二天,速記員跑來問我:「你的職業是什麼?一定不是個教授吧。」
「我就是個教授,」我說。
「哪一方面的教授?」
「物理──科學方面。」
「噢,這就是原因了!」他說。
「什麼的原因?」
他說:「你看,我是速記員,我把大家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下來。但他們說的,我全都聽不懂,而每次你站起來問問題或者說些什麼,我卻能完全明白你說些什麼。因此我原本以為你不可能是個教授。」
經過偽裝的笨蛋
會議中有很多笨蛋──經過偽裝的笨蛋,把我逼瘋了。一般的笨蛋還好,你可以跟他們談、解釋,幫助他們走出迷惘。但經過偽裝的笨蛋──明明是笨蛋卻假裝不是,拚命想叫別人佩服他們,希望別人覺得他們聰明、偉大……。這,我受不了!一般的笨蛋並不會騙人,誠實的笨蛋都很不錯;但是,不誠實的笨蛋便糟糕透了!而那就是我在會議中要應付的──一群偽裝過的假聰明、真笨蛋,我覺得很生氣!我決定,以後再也不要像那樣生氣了,我再也不要參加這種會議。
還有一點,會議期間我住在猶太神學院裡,很多年輕的猶太牧師(我猜他們是東正教派的),在那裡潛修苦讀。由於我有猶太背景,因此當他們談到《猶太法典》時,我也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;雖然我以前沒有認真看過《猶太法典》。
《猶太法典》是大開本的書,它的版面很有趣:在每頁上方的角落有一小塊正方形,裡面寫的是法典的原文;在正方形旁邊的L形版面,則寫滿了其他人的眉批。《猶太法典》出自中世紀的推論模式,裡面的東西已一再的討論又討論。但好像從十三、十四世紀或十五世紀以後,就不准別人再加上眉批了,因此它完全沒有近代的評語。總之,《猶太法典》是一本很神奇的、偉大的、類似文學作品的經典,裡頭有瑣碎的問題,也有很困難的問題,例如關於教師的問題,怎樣教書等等。神學院的學生告訴我,《猶太法典》沒有其他譯本,這令我很好奇,因為這本經典是如此的寶貴。
電是不是火?
有一天,兩位猶太牧師跑來找我說:「我們明白,在今天的世界中,如果我們不學一點科學,是無法成為追上時代的猶太牧師的。因此想來問你一些問題。」
當然,他們其實有幾千種學科學的方法,哥倫比亞大學就在旁邊;但我也很想知道他們想問些什麼,對什麼有興趣。
他們說:「唔,比如說,究竟電是不是火?」
「不,」我說:「但……你們的問題到底是什麼?」
他們說:「《猶太法典》裡說,你不能在星期六生火。我們的問題是,我們在星期六能不能用電器?」
我呆住了。他們並不是對科學有興趣!科學對他們生活所帶來的影響,只不過是能否讓他們將《猶太法典》詮釋得更好而已!他們並不是對外面的世界及自然現象有興趣,他們只是有興趣解決一些由於《猶太法典》而引起的問題!
之後有一天(我想那是個星期六),我想搭乘電梯,電梯口卻有個人站在那裡。電梯來了,我走進去,他也跟進來。我說:「幾樓?」正準備按下按鈕。
「不,不!」他說:「這是我的職責。」
「什麼?」
「是呀!這裡的學生在星期六都不能按按鈕,因此我替他們按,因為我不是猶太人呀,所以我按就可以。我站在電梯口附近,他們告訴我去幾樓,我就替他們按。」
這真的讓我生氣了,我想設計他們,讓他們在邏輯詭辯中敗陣。我在猶太家庭裡長大,因此我知道很多可以用來找碴的邏輯語病。我想,這太好玩了!
我的計畫是這樣的,首先我問:「猶太人的想法是不是任何人都可能有的想法?如果答案為否,那麼很顯然它並不具有真正的人文價值……。」於是他們必須回答:「是的,猶太人的想法對任何人都適合。」接下來我會帶著他們繞圈圈,問:「如果你認為有些事情是不合道德的,但是你卻聘請別人來做,這種做法合不合乎道德?例如說,你會不會請人替你搶劫?」我會慢慢把他們逼到窄路上,慢慢的、很小心的,直到把他們困住!
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?他們都是猶太教學生,對不?他們比我聰明十倍!一旦我快要把他們趕到洞口,他們便拚命轉呀,扭呀──記不得他們說些什麼了,總之,他們便掙脫了!我以為想到了些很聰明、原創的主意;但他們在《猶太法典》裡卻早已討論了上千年,因此他們把我擊得潰不成軍,大獲全勝。
後來,我跟那些學生保證:當他們按下電梯按鈕時,所出現的令他們擔心的電火花,並不是火。我說:「電跟火不一樣,電並不是化學作用,火才是。」
「噢?」他們說。
「當然,在火裡頭的原子之間也有電。」
「啊哈!」他們說。
「電也在世界上任何一種現象裡出現。」
我甚至還提出實際可行的方法,以解決火花的問題。「如果那真會使你不安,你們可以在開關上加一個電容器,那麼無論開電或關電時,都不會出現火花──哪裡都不會。」但不曉得為什麼,他們也不喜歡這個主意。
(完)
by 傑克小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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